“他有一切:财富,声望,思想,高超的感应;他没有犯过什么罪,但他做了更糟的事情:他毒害了他的心,他的青春;他迷失了,可并非为了什么剧烈的情欲,只是为了缺乏意志。”
死已临头也不能使他改变:
“同样奇特的矛盾,同样的犹豫,同样的思想上底轻佻……”
死……这时代,它开始缠绕着托尔斯泰底心魂。在《三个死者》(一八五八至一八五九)[651]中,已可预见《伊万 伊列区之死》一书中对于死底阴沉的分析,死者底孤独,对于生人底怨恨,他的绝望的问句:“为什么?”《三个死者》——富妇,痨病的老御者,斫断的桦树——确有他们的伟大;肖像刻划得颇为逼真,形象也相当动人,虽然这作品底结构很松懈,而桦树之死亦缺少加增托尔斯泰写景底美点的确切的诗意。在大体上,我们不知他究竟是致力于为艺术的艺术抑是具有道德用意的艺术。
托尔斯泰自己亦不知道。一八五九年二月十四日,在莫斯科底俄罗斯文学鉴赏人协会底招待席上,他的演辞是主张为艺术而艺术[652];倒是该会会长戈米阿谷夫(Khomiakov),在向“这个纯艺术的文学底代表”致敬之后,提出社会的与道德的艺术和他抗辩[653]。
一年之后,一八六○年九月十九日,他亲爱的哥哥,尼古拉,在伊哀尔(Hyères)地方患肺病死了[654],这噩耗使托尔斯泰大为震惊,以至“摇动了他在善与一切方面的信念”,使他唾弃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