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道儿都是瞧热闹的人,他们用悲悯的目光打量秦深,口里窃窃私语:
“造了孽了,不用半年又是一座新坟头。”
“听说文太监是吃人的蝎子鬼,虽少了那话儿,可多了条带刺勾儿的尾巴!晚上突突新娘子,刺勾儿能把她五脏六腑都捣碎了唷。”
“说到底,还是干刀子匠的活儿,伤了阴鸷,一家沦落至此……哎!”
一阵一阵的翁翁声入耳,秦深坐在颠簸的牛车上,攥进了藏在袖口里的小剪子。
心中暗忖:管他牛鬼蛇神,若要害她,先留下个血窟窿来!
西林院子在潭头村的最西头,背靠着小青山和一片碗口粗的竹子林。这里地偏儿又潮,只有文太监一家院子,最近的邻居隔着也有三四百米远。
所以人提起西林院子,就知道说的是文太监的家。
牛车轧过乡道,越走越偏,感受到山脚下的阵阵凉意,嘎吱一下,车轮子停了下来。
张媒婆扶着秦深下了牛车,清清冷冷的走进院子。
堂屋大门上贴了个半新不旧的囍字,不知是不是上一任用下的,除此外,再无喜庆的物事儿,院子里一个拦门的人都没有。
张媒婆见怪不怪,嚷着嗓子叫了声:
“庚哥儿,你家新娘子到啦。”
应话的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他面无表情,捧着两碗红糖蛋汤从灶房出来,分别递给秦深和张媒婆,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