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已将柳清灵送进天牢,又已将宋轩之事坦然面对,如今的她也早不是从前那般愚蠢,又何必再多余害怕,叫家人多余不解呢。
贺南风凝神看向远处,山峦之上云层朵朵,有越压越低之势,晚间大抵又要下雨了吧。
一下雨,邱迟就不能离开屋子,因为轮椅打湿后,容易生锈,而且阴雨绵绵时,他的腰腿也会隐约作痛。
师父说这是好事,会痛便说明他的下肢并没有完全枯败,还能救的,不过从前肯定庸医太多,叫邱迟受尽各种折磨,于是再不抱希望了。
这是必定的,他既能被算计着摔断尾脊,那些前来诊治的大夫,何尝不能被买通,贻误救治良机。如今的邱迟不亲近家人,没有结交朋友,只得两三个颇有微词的仆人常伴左右,也着实有几分可怜。
她沉寂片刻,微微侧头道:“你晚间派人向姜氏医馆回话,就说那个病人接纳师父的一切治疗方法,叫韩澈先把药材备好。”
邱迟的骨头错过了治疗良机,要纠正回来必下猛力,也就是断骨再续,常人实难承受不说,非要取得信任才能动手。再加上他受伤之后常年瘫在椅上,外感风、寒、暑、湿、燥、火六淫更致痿废,属于《内经》所谓“湿热不攘”、“着则生痿癖”,除了断骨续骨外,还要以猛药疏通。所以哪怕姜老头那般自信大胆的一个人,都有几分顾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