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默,语重心长道:“这件事你还是忘了好,记性好有的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眯了眯眼,良久后,才问了我一个无关的问题:“这么多天了,你一次也没有提起宋诀,你是打算将他忘了,还是打算再忍几天?”
这个问题他应该早就想问,只是在乎我的情绪,才一直忍到今天。
我对他这番盘问早有准备,可是听到“宋诀”这两个字,却仍然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我望着水面的莲叶失神了半晌:“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开他投奔你么?”
他从我身上收回目光,望向水面:“自然是因为他做了让你伤心的事。”
莲叶间,停了幽幽一盏莲灯,微光在水下轻轻晃荡。
“大约并不是他伤了我的心,而是我突然对自己没了信心。我一直在想,情爱究竟是什么?从各种话本故事中总结一下,凡沾染了这个词的人,总要面临两难的选择。在面临两难时,如果一个人二话不说选了情爱,那么这个人大抵是个情圣,可是,一般而言,一个人选择了当情圣,他就丧失了当英雄的机会。比方说宋诀吧……”
我理着衣袖,语气淡淡:“当时皇兄要将我嫁给慕容铎时,他的表现就有些奇怪。他那样的人,敢单枪匹马闯入敌营,大敌当前面不改色,在金銮殿面对皇兄不战的决定时,竟然自乱阵脚,锒铛入狱,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当时不过是在演戏。一直到我嫁给慕容铎,他才将这场戏演完。我不怀疑他对我的真心,却有些疑惑,千秋功业和儿女情长,于他而言到底哪一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