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郁竹了,她看看盆中脏污的水,皱皱眉头道:“重新打一盆来。”
仆妇有些不满:“小姑娘,这个时候了,就不要那么多讲究了。”
老大夫回头看一眼那水,道:“给她重打一盆。”
盐水洗手,烈酒消毒,接下来……
“师父,我们来了。”
“爹,我来了。”
两个背着药箱的人走了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另一个二十来岁,两人招呼着叫了两个仆役过来,七手八脚地按住伤兵不让她挣扎,老大夫随手塞在伤者嘴里一根木条让他咬着,接着翻开了伤者的伤口,用另一盆清水开始清洗伤口,用小刀割去伤口周围的肉。
皮肉翻卷,鲜血大量地涌出来。
田治辉脸色苍白。
他也要这样吗?他也要把伤者的伤口扒开,再用刀割去外面的一层肉吗?
“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来……这胡贼恁地歹毒,刀箭上都用大粪淬过,若不清洗割掉,这伤口过几日便要腐烂。”
老大夫说着,似是在教导徒弟儿子,却又像是说给田治辉听。
他抬头看看旁边的一个伤兵,那兵胳膊中箭,箭头留在肉里还没拨出来。
“你们去治他,帮他把箭拨出来,伤口敷药就好,有金创药吧?”
早在胡族刚开始围城时,郁竹就写了方子抓了药,研磨炮制之后制成金创药,是以这时田治辉心里也有了点底气:“有。”
“那就去吧,还等什么,”老大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让你来是看伤的,不是来看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