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说:“……其篆刻别有天趣胜人者,唯秦汉人。秦汉人有过人之处,全在不蠢,胆敢独造,故能超越千古……”齐白石没有执着于古人的样式,他学习的是古人的“不蠢”。如今齐白石也成了古人,那么,“古”安在哉?在乎秦砖汉瓦?在乎拍卖场上的齐氏篆刻?
“古”是活泼泼的,流动的,生生不息的。“古”是超越于时空与形式之上的,是传统中合理的、优秀的成分。“古”是文化的精神内核,是“道”之所存。
“古不乖时”,“与古为新”。“古”和“新”并非对立,真正的“古”总是常变常新的,真正的“新”总是暗合于古的。
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是,中国文学艺术史上的重要革新运动,都以“复古”为号召。窃以为,“复古”之“复”,不是“重复”,走回头路,而应理解为“回复”,从偏途回到正道上来。
提倡复古,开一代风气的赵孟頫,主张“画贵有古意”,其实主要是纠正南宋以来柔媚纤巧和刚猛率易两种不良倾向,进而强调“中和之美”。在其启发引领下,元代山水画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