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梭退出文学共和国,不是因为文人的自治意识。生存境遇艰难,他无力维持费钱费时又费力的公共交往。1765年12月,逃亡路上病情复发,他猜测心脏有问题,难以继续赶路。[279]时值冬天,天气寒凉,病痛没有缓解的迹象,本想休息一个月,却被迫于12月9日赶赴巴黎,健康又恶化,“两三天出不了门”[280]。1766年1月到达伦敦后身体依然病着,2—3月,居无定所,与友人的通信里未提及健康,情况却不乐观;4月16日,身体很差,无力回信;5月3日,不能接待来访的客人。[281]长久以来,入睡困难,“夜,对于我真是残酷,身体承受的要比心灵承受的多得多,整夜失眠,心情悲观”[282]。5月底,他觉得死亡要来了,“可能来得急促”;6月间病情断断续续,“近三天身体很不舒服,今天尤甚”;7月10日,每写一行字都有可能死去。[283]整个8月,身体欠佳,情绪低迷,看不到希望,9月的天气又损及他的健康,博斯韦尔于10月15日来拜访,以为离别后再不会相见。[284]1767年年初,病痛依旧,他想给格拉夫通(Grafton)公爵写信,却无气力,卢梭不禁感叹艰难的境遇:
既无地位,又无财富,我老了,身体残疾,没人愿意理会我,受到迫害,为人憎恨,我总想做好事,往往事与愿违。[2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