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下榻的套间里见了我,还请我喝茶、吃点心。她的样子简直像具木乃伊,但却擦着脂粉、穿珠戴翠,实在可怕得很。她实际上没讲话,但我猜得到,她从我身上看见了她丈夫、我父亲以及她所憎恶的一切事物的影子。我们一起待了十分钟,她从我嘴中的动作中揣摩着我讲的话。明白了我那难以启齿的要求。她的回答毫无商量的余地,并且极其冷淡:“她的东西”什么也到不了我们家里。
她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后不久就死了。她的亲戚继承了华盛顿街的那栋房子以及房里的所有东西,这样以来,藏书离我就更远了。实际上,那些书的命运必然是通过继承转户的渠道逐渐转到跟它们关系越来越少的人手里。他们可能是南方的乡巴佬,也可能是专营生产咸肉或从事鼠窃狗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无名之辈。
华盛顿街的房子继续封了一个时期。可是,继承它的人——莫名其妙,竟是阿雷基帕的一位医生——决定给它派点用场。由于房子很大,他就把它变成了学生公寓。我是偶然了解到这一情况的,当时我就要从大学毕业了,并且由于不再抱任何幻想,不再到那座旧房子前面去打转转了。